destiny

放轻松一点

一场孤梦

#追剧完成后的i絮短打,一发完7k+,剧版周子舒个人向,有甄衍提及,以及ooc预警+私设众多+不喜请左上角

#庆功宴续写,阿絮别离众人,独自赴死逍遥

#与其苟活十年,饮冰食雪,不若乘兴而去,拥春光而眠。肆意妄为活一日,胜过违背本心活十年

#阿絮该做空中飘絮,随意而动无拘无束,纵轻薄时短却也潇洒自由。他不该,也不值得被不懂他的人牵绊,一退再退,燃血焚骨

#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知己既去,何若玉碎。阿絮要的是知己,而不是什么至亲至疏的释然爱侣,也不需要那些外裹蜜糖内藏锋刃的美好。本就被众人爱慕的阿絮,又哪里需要那浅薄无知的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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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被内力填充的经脉寸寸艰涩,恍若永不洁净的黄河,处处皆是痛苦凝集而成的泥沙。被生铁刺穿的琵琶骨仍旧钝痛不止,骨肉摩擦间似是还能感触到铁钩的锐意与冰凉。还有盘桓在身的道道鞭痕,现如今仍旧能感受到皮肉分离之苦。


  无尽痛楚并衰败在周身蔓延,堪比毒蜘吐出的细丝,层层环绕将周子舒包裹地密不透风。但就是这样,周子舒仍能行动自如,举止坦荡,除比往日更苍白几分的脸色外,无一人能瞧出他此刻的异常。


  手中握着的酒杯小巧冰凉,其内盛着的酒水清冽甘醇,不必饮只嗅闻酒香便知这是上好的佳酿。搁往日,周子舒必会畅快饮下,享受酒水入喉进腹的美妙。可是这会儿,听着温客行侃侃而谈布局,听着众人的谈笑,这酒周子舒却怎么都咽不下去。


  如鲠在喉,如芒刺背,便也当是如此。


  周子舒心想,启唇徐徐饮下清冽酒水,却觉得自己像是饮下了一捧千年冰霜,冷的他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属寒凉,便是心都已然盛冰结霜。


  抬眼望向坐于最当中的温客行,看他那派喜上眉梢的样子,再看他志得其满、喜不自胜,周子舒只觉得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说自己傻,傻得无可救药、冥顽不灵。知己二字说的过于轻易,他珍之重之了,对于旁人而言却也不过是唇齿相碰的轻/贱/玩意。


  高山流水,知己难觅。他一个手染血腥的凶徒,又哪里能有那样的好运?


  所以罢罢罢,傻就傻了,老,啊不,二师弟他开心就好。二师弟受尽艰苦,而今大仇得报能轻松活着,倒也算是不负温家夫妇所托。九泉之下,师傅他想必也会觉得欣慰吧。


  周子舒的唇角微卷,心中虽有钝痛,却也真真实实的笑了出来,并由衷为温客行的计谋成功报以欣慰。欣慰对方计谋深沉,有自保之力,再不需要他这个师兄保驾护航了。


  还有成岭和星明他们,他们是新一代的四季山庄弟子,是四季山庄的延续与未来。


  四季花常在,九州事尽知。四季山庄终是没有毁于他手!当浮一大白!


  周子舒仰头饮下一整杯清冽酒水,只觉得畅快至极,并前所未有的痛快。什么情情爱爱,恩怨纠葛都不如这杯中物来的畅快淋漓又慰藉。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他一个没几日活头的人,何必再去担忧计较那些冗长之事。


  所以在温客行为他的隐瞒道歉时,周子舒轻轻松松地便将此事揭了过去,只玩笑般让对方满饮三壶,做足了包容谦和之态。


  这一场庆功宴终是办的是热热闹闹,直到月上中天众人才醉醺醺的散了。周子舒打发了昏昏欲睡的张成岭,他自己则扶了醉猫般纠缠不休的温客行回屋。一路上温客行说了不少醉言醉语并剖白,其内饱含情意,可在周子舒耳内听来却也不过如此。


  还在晋州之时,周子舒曾听过无数人同他说情话诉衷情,其中情真意切者有,撕心裂肺者也有,同他们比起来温客行的这几句实在是太小儿科了。还有那句句剖白,也真的是赤子之心的很。


  周子舒轻笑,压下心头隐隐的动容并酸楚,将温客行放在床上安顿好,而后抬手从怀中取出对方曾赠予的发簪,将其妥帖放置在枕畔,以求明日温客行醒来便能看见。


  发簪赠人,以示钟情相许。而今他时日不久又再无此意,自然要将发簪归还。


  “愿二师弟从此以后心想事成,长命百岁。”周子舒看着温客行,言辞真挚,情意更真挚,只不过是兄弟之情罢了。


  转身离去,踏月而行。周子舒方踏入游廊,便见景北渊坐在廊凳上冲他含笑招手,举止流畅全然不见宴席之上的醺然:“此刻月光姣好,不若共饮一杯?”


  景北渊来时曾抱着等不到周子舒的愿景,可到最后他还是等到了。


  景北渊相邀,周子舒怎能拒绝,自是痛快坐下,拿起廊凳上的酒壶,为自己倾倒一杯清澈酒水。


  这酒寡淡无味,不像是酒反倒像是清水,没滋没味的在周子舒舌尖流淌,惹得他挑眉轻啧:“拿这种东西糊弄于我,看来你我之间的情谊是真的淡了啊!唉!”一声长吁短叹,演的是唱念做打极佳,浑然偏似无忧少年郎。


  看着这样的周子舒,景北渊忍不住轻笑,可轻笑过后便又觉得心下沉沉,于是将言辞斟酌几番后才道:“你本重伤未愈又添新伤,而今能有这等淡酒便该心满意足,又怎能再去奢求什么佳酿。老老实实多活个几日不好吗?再多活几日,指不定就会有所转机。活着总比死好不是吗?”抛却素日惯有的东拉西扯,景北渊的言语将尽,眸内是一片的担忧并深重。


  景北渊从来心细如发,玲珑九窍,又哪里会看不出周子舒今日的不妥与如卸重负?他只不过是不想点破,怕再伤对方的心罢了。可而今却是不得不点了。也不知子舒他做到了哪一步?身上的七窍三秋钉是不是已经动了呢?


  “能活着谁又想死?只是世事哪能尽如人意?该到时候便也就到时候了,强求不得。而且现如今的我也没什么需要强求的。何不如在死前,潇潇洒洒、顺从本心的走一遭。”周子舒答,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淡酒。这酒滋味虽淡,但细细尝来却也不乏细致酒香,便有一番雅致清韵,勉勉强强算是能和周子舒的意。


  既然景北渊问的真挚含忧,那么周子舒便答得坦荡无疑。他们是至交好友,没必要说些空的来虚与委蛇。


  “未到最后,不可轻言放弃,你又怎知上天不会予你又一线生机呢?”景北渊半握着酒杯,眉宇微皱,有心相劝可是却也明白自己劝不了周子舒,劝不了这个从来固执果决的人。


  “那你又怎知会有呢?”周子舒报以一笑,舒朗洒脱,好似明月别枝,尽散清冷光辉。从那日服下南疆圣药拔除七窍三秋钉起,周子舒便知自己只有半旬可活,而今剩个三四日也足够再去尝一壶好酒了。


  “那四季山庄和你徒弟成岭呢?”景北渊再问,问完便觉得自己问了句空话。因为早在几日前,周子舒便已为四季山庄众做好了谋划。腾空而上的机关雀不知传了多少消息往外,又递了多少消息归来。凭周子舒的才智与经年累月的经验,以及而今天下武林的局势,保而今的四季山庄众十年安稳发展并不是什么难事。而十年以后,四季山庄也该能站稳脚跟了。


  而今天下将定未定,本该一往无前剑指中原的晋王因心脉受损之故不得不暂时缠绵病榻、蜷缩一二。其余被打败或从来孱弱的诸王仍旧野心勃勃,未尝不想在晋王显露羸弱之时咬上一口。还有当今早已无所依仗的天子,他不是明君,却也自有一番阴损谋划。


  所以明面上天下大势僵持不变只待晋王起兵后登基,暗地里的/刺/杀/活动并阴险算计却绝不会少。几方来回拉扯再加上周子舒的种种布置必是能拖个几年,既让万民能得以休养生息,也不会当真有碍这天下大势。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统一自有统一的好处。晋王虽私德有亏,但在天下大事上却定会是个明君,他剑指中原也算得上是天命所归。而今却是要为了他的一己之私而耽搁几年了。


  如此,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吧!周子舒在心中想到,几番愁绪与笑意颠乱,最后却觉得无味的很。以前有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今他快要死了却也想不出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由此可见,他这个人果真是凶徒无疑了。


  再饮一杯,酒色清明,直将明月捧饮入怀。


  在景北渊假死遁走南疆之时,天下大局便已然逐渐明了。当时早已被无谓杀戮摧折丧气的周子舒也顺势起了退意,只是因为天窗中还有四季山庄故人这才将退意搁置,暂且待了下去。后来四季山庄故人消磨殆尽,他便也再无牵挂,自此天地浩大,虽无处可系却又何处都可去。


  四季山庄是周子舒的心头伤疤,永无愈合的可能。


  至于武林局面,周子舒也早已有所打算。而今便是时候将谋划成真,为他四季山庄争几年宁静韶华了。


  “不是还有你吗?你总不会看他们潦倒度日的。”周子舒笑着回答此问,抬手为景北渊斟酒。


  景北渊举杯饮酒,痛痛快快的一饮而尽后道:“这可说不准,万一我就真的不管呢?你要知道这世上从无应有必然之事。前些时候我在院中赏月,那月明亮皎洁恰似玉盘,可转眼便被浓云所遮蔽。我以为不过多时便会降雨,可谁知不过转瞬,那云竟散了,散的干干净净不留丝毫。可最后,我却还是等来了一场细雨。”


  “这世上眼见都不一定为实,真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该自己亲身去见证才是。”


  “可我已经管不了了啊。”周子舒道,话语遗憾面上却是极为舒朗的笑意,浓墨重彩的眼眸存着月华,像是水洗过的黑曜石般从何处看都是光彩照人的。只是这种光彩太冷清了,堪比碎玉不得无虞。


  景北渊望着周子舒,许久后笑意徐徐在脸上绽放,话音却蓦然哑了下去,直白到近乎尖锐的问道:“你取了钉子?用了圣药?还有几日可活?”他要一个真相,纵使鲜血淋漓也要。


  “大概三四日?唔,三日多一点的样子。”周子舒答,迎着景北渊惊诧破碎的神情笑的坦然至极,周子舒他也没什么好不坦然的。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而今他能明确知道自己死时,想来也是件幸事。


  “你——”景北渊久违感受到了何为哑口无言,缓了许久后才道了句,“我知道了。”除了这句,景北渊竟不知自己还说什么。


  两人便那样沉默的饮完一壶淡酒,而后周子舒起身离开,独留景北渊坐在廊凳上沉默,目光辗转悲切,是在为周子舒送行。


  “夜深了,休息吧。”贴心等两人说完话的乌溪,终是忍不住上前低声哄劝,而后也不等景北渊反应,便将对方拢在怀中,抱着回了房间。对于周子舒的遭遇,乌溪自然也是难过又遗憾的。


  “明日便带成岭他们启程回南疆。四季山庄的旧址也派人去看着,烧毁的建筑不必管,但那些花草树木,再种起来。”


  “好。”


  借着月色,周子舒运着轻功去了平安商铺,信物都未掏出便得了他所有想要的一切。


  昨日才开了英雄大会,今日寅时江湖上便又有了最新的隐秘传闻。


  天窗那处收到的消息,是江湖中有人破解了龙渊阁的机关秘术,找到了不用钥匙和琉璃甲便能打开武库的方法。而后追着那消息细细去问去查,便发现原来是毒蝎已经拿到了钥匙并四块琉璃甲,想要哄骗天窗将琉璃甲交出,或直接偷盗,而后背着天窗独占武库。为此,他们放出一个半可不可的消息来混淆视听,想要引开天窗的注意,方便自己行事。


  而毒蝎那边则得到了同天窗相似却相反的消息。


  一开始蝎揭留波和段鹏举都不相信,只觉得那消息来得可笑,对方哪有那等本事?可后来猛然出现在领地里的刺客和数十下属的尸体却让他们将信将疑起来。可还不等他们想清查明或是试探一二,又一次的隐秘袭杀来临,这一次天窗和毒蝎领地里一片猩红,是谁人都能窥得出来的杀戮与阴谋。


  再加上清风剑派的蓦然行动,直奔武库,越发让天窗与毒蝎那本就岌岌可危的联盟关系危险起来,恰似一张正对着狂风的细软宣纸,此刻安好无虞可下一瞬便会被风刀撕破。


  对方莫不是私下里同清风剑派的莫怀阳联合了?


  怀着满满的疑问并怒火,天窗和毒蝎也迅速的动了起来。


  至于清风剑派?他们贸然行动,则是因为莫怀阳接到了天窗的邀请,邀请他一同打开武库而后除尽恶鬼、毒蝎,还世间以清明,其间甚至还许了莫怀阳武林盟主及来日国师的位置。权势名声动人心,何况不过是同对方在武库跟前见一面谈一谈,若事有不好暂且委婉地拒绝了便是。但若是真的,那可是清风剑派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所以得去,还要早去!


  三方人马朝着武库所在行进,后面还跟了不少消息灵通的投机者或恶鬼。他们奔着赶着,无力无时去思及此事的蹊跷之处,只恨不得自己长了八条腿,如此才好一步行千里,不落于他人之后。


  三方忙忙碌碌,又是一次江湖“盛事”,且这一次只比上次隔了不到十个时辰。


  阳光落下,映出一片冰晶雪白。莫怀阳、蝎揭留波、段鹏举等人在山脚相见。


  蝎揭留波和段鹏举心中不虞,面上与话语间便多了几番阴阳怪气与争锋相对,眉眼互看时更是一片的金戈铁马。但为了近在咫尺的武库,蝎揭留波和段鹏举都只能暂且忍耐,忍到武库打开再同那背信弃义的小人算账。


  至于莫怀阳,他见天窗首领和毒蝎蝎王有争锋相对之意,心下便又安然了几分,只觉得自己这次对时机的把握相当好,心中便忍不住自得起来。当然在面上,莫怀阳仍是端着他稳重寡言又渊渟岳峙的样子。


  三方登顶,覆盖在武库门上的坚冰被打开。哗啦几声脆响,还不等蝎揭留波和段鹏举他们商讨何人拿琉璃甲和钥匙开门,后方原本安静候着的下属及清风剑派门徒那里便起了波澜。


  冰晶落地的声响变成了信号,天窗与清风剑派的门徒对毒蝎们动了手。


  温热腥臭的鲜血散落在地,弄脏下方皑皑的白雪,氤氲着散出热气与浓郁的血腥味。毒蝎们腹背受敌,可也战的骁勇无畏不惧生死,他们手中的蝎尾钩满是暗红与破碎狰狞的血肉,红红白白交错像极了某些不入流的屠宰场。原本只淌着鲜血的地上霎时便出现了几十具的尸首,开肠破肚形容凄惨,其中有天窗的,有清风剑派的,更有毒蝎的。


  混战与厮杀在雪山之上蔓延,四处都是几近作呕的血腥与尸首。这一刻,所有震慑与话语都失了作用,只有厮杀才能达到最终的目的。


  于是,蝎揭留波被段鹏举和莫怀阳围攻,蝎尾刺同双剑相抗,金属对抗的铿锵声不绝于耳。


  蝎揭留波错身躲过莫怀阳刺来的一剑,再回手反刺,尖利的蝎尾刺没有伤到莫怀阳,却是将在旁助阵的段鹏举给刺了个对穿,登时就没了命。


  莫怀阳再次举剑刺来,这一次蝎揭留波伤了格挡的左臂,便连眼角都被剑芒割出细长的伤口。鲜血顺着蝎揭留波苍白的肌肤流淌,将那张自来乖张的脸衬得邪气张扬。


  “老匹夫,你惹怒我了。”蝎揭留波道,手下的招式不停,每一抬手提身都是凛凛不可斩的杀意。


  莫怀阳发出不屑之声,刺向蝎揭留波的剑也越发的凌厉如虹。


  两人战在一处,打的是难分难解,杀意四溢。不过就算是这样,蝎揭留波他还是抽空摇响了铃铛,召来无惧无痛的药人入场。


  那些药人是毒蝎的杀手锏,本来是想着等毒蝎撤离后再用的。但现在,却是不得不用了。毒蝎伤亡惨重,及时抽身已成奢望,反不如直接同归于尽。


  “我的孩子们要来了。”面上和胸膛之上都是斑斑血痕的蝎揭留波笑着道,笑意张扬且张狂,“你们今日必死。”


  有那么多人给他陪葬,不亏!


  药人的加入让整个局面越发的混乱。


  而混乱局面的开始,那个第一个动手,十分不起眼的天窗刺客却悄无声息的登上了雪峰,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他早已准备好的火药,为这场混乱闹剧做一个完美终结。


  比起鲜血淋漓的杀戮,周子舒认为一场摧枯拉朽的雪崩更能结束眼前的一切。


  火药点燃,周子舒如箭羽急射而去,身影如电般远离雪山。三十息过后,雪山倾颓,积雪如同浪潮般袭来,覆盖一切的血腥与鲜活,只剩下那亘古不变的雪白冰冷。


  冰冷的雪扑面而来,杀了莫怀阳却也失去一臂的蝎揭留波从容拥抱沉重的雪流,心下却觉得幸好,幸好他因为事出紧急没把义父带上,不然义父就要和他一起死了。不过,若是能一起死也挺好的。义父——


  蝎揭留波的面上带着笑意,纯粹和平又带着明媚与期望,就像是当初他第一次看见赵敬时那般。


  白雪皑皑,阳光明媚,一切都结束了。


  也被积雪埋了大半的周子舒从雪里翻出来,一面咳嗽一面抖掉身上的雪,而后抬头望着阳光露出一个笑来。


  那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容,唯有那一双眼眸浓墨重彩,惊艳世人。而今却因为一个笑变得潇洒好看起来,整个人霎时鲜活,就像是抖落积雪后盛放的白梅,虽也是白的,却白的生机勃勃。


  周子舒慢悠悠的往山下走,见了山脚下等候的平安商铺之人,先是解下白衣剑让他们送给成岭,而后又叮嘱他们过几日上山,拿浓酸等物将武库的锁头毁了。之后,一身轻松的运起轻功离开,隐在山林之中消失不见。


  没几日好活的周子舒懒得易容,只换了身宽宽大大的粗布袍子,便露着真容在市井中悠哉悠哉的打转。先打一壶东家的陈年佳酿,再尝一尝西家传承百年的椒盐瓜子,之后听听北家和南家的闲话,再找一舒坦地方晒着阳光睡个午觉。


  睡醒了去吃碗热汤面填肚子,之后再打一壶美酒,伴着周围的烟火人世入喉。兴致好便同那些喝浊酒的人一起喝酒说话、对着骂,鳖孙、混球、奶奶的熊……百无禁忌,口无遮拦。兴致不好便到屋顶上赏月观星,把自己喝的醉醺醺后一觉睡到自然醒。


  第二日喝着小酒继续乱晃,看见梅花开的好要伸手折一枝,松针长得俊也要动手摘一个瞧瞧,总之是想做啥就做啥,怎么高兴怎么来。


  躯体越发沉重,可是心却乐得能飞起来。


  三四日过得飞快,不过弹指一挥。死时,周子舒未曾感觉到任何的痛苦,反倒像是安然入睡,这一瞬闭了眼,下一瞬便见了四季山庄的师兄弟及叔伯。


  他们都在等着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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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周子舒最后没有看错人,他随意嘱托的店家是个实诚的,真的在拿了钱后将他好好的葬了,也真的将他葬在了阳光明媚又草木旺盛的地方。


  七爷随意打发了闹腾的甄衍,成岭和星明他们则在那日清晨便跟着七爷和大巫回南疆。一开始成岭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只单纯因为相信便跟着走了。后来见到送来的白衣剑,听到七爷的解释,他们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一刻成岭哭的肝肠寸断,涕泪横流,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也跟着一道去了。星明等人也难过的无以复加,整队人马皆被哀伤所笼罩,便是心里早有准备的七爷和大巫都红了眼,落了泪。


  后来他们去看了周子舒的坟冢,又在那个小镇待了一段时间,尝了周子舒喝过了酒、吃过的瓜子。待春日不在,这才继续启程往南疆去。


  到了南疆的成岭他们格外努力,不过三年便学有所成,从南疆回到中原。而后在四季山庄的旧址上开始了重建。四季花常在,九州事尽知。四季山庄终究不曾辜负盛名。


  晋州的晋王先是接到了天窗部分覆没的消息,之后又收到了周子舒的死讯并一封可徐徐缓解他病痛的书信。书信是周子舒很早之前便准备好的,为的便是希望晋王可以剑指中原,励精图治,做一个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好皇帝。而晋王他果真做了一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只是每年冬日的那一天,晋王他不管多忙都会抽空画一幅寒梅图,九九白梅,九九消寒。


  顾湘和曹蔚宁在鬼谷成了亲,婚礼上曹蔚宁的师叔和师兄也送了祝福与贺礼。因为同莫怀阳的观念有别,曹蔚宁的师叔和师兄并没有参与武库一事,仍旧安安宁宁的守着清风剑派。顾湘和曹蔚宁成婚后,在鬼谷不远处的镇上如愿开了点心铺子和胭脂铺子,也如愿恩恩爱爱的相守了一生。


  蝎揭留波惦念的赵敬,在蝎揭留波死后,没多久也下了九泉。死时,曾义子众多的赵敬,无一人为他守灵摔盆。


  至于甄衍,自然是过他的人间日子。其他什么的,又和阿絮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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